芷蕤

警卫兵日记

预警：原创角色

21.

本少爷简直要疯了，长兄还真就只给了我一条被子。我就感觉我裹着被子坐在笼子的角落活像一只母鸡。晚上我用了个三明治睡法，但也很冷啊，我的亲哥你居然只给我一条被子，我要告诉大伯父去！

铁笼子里呆三天两夜换我啥事儿没有，想想还挺划算的。

我去问林副官郁界夫怎么样了，副官笑了笑说：

“你都猜到的结果，还跑来问我？”

“我得确认一下，我鼻子不能白挨这一下啊。”

副官抬手，对我做了个靠近的手势，我凑过去，就听他在我耳边说：

“参谋长说让你去问他。”

 

没得到答案的我快被副官气死了，只好恶狠狠的瞪他一眼。

“我去问军门去，哼！”

贵军门总应该告诉我吧，毕竟这动手打人还是他出的主意，我只是听令行事而已。

我给军门倒茶捏肩，他也受用了。但听到我的问题之后，也让我凑过去，然后说了个跟副官一模一样的答案：“问你大哥去。”

气死我得了！我也同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。

“反了你了，你再瞪我一个试试。”

军门只要一严肃，气场两米八，就像现在，特别特别的凶。吓得我就此呆住，不敢吱声。

 

好在林副官进来的特别特别及时，他将需要贵军门签字的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推到军门面前，然后递上一支笔。

“哥，您别把小孩儿吓着。瞧您严肃的。”

然后副官又给军门换了杯新茶。

“再严肃可跟参谋长有一拼了。”

军门听得副官的话，十分困难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，努力让自己温和下来，然后他看着我轻声骂了句“小兔崽子。”

我吐吐舌头不说话，副官抬手戳了戳我的额头，叮嘱我快去长兄那报到，别让长兄担心。

 

“那小兔崽子可走了哦。”

“去吧。”

瞧瞧林副官这温柔的样子！贵军门真的应该学一学！

“贵婉...”

我听见军门叫了这个名字，贵婉，那个在记忆中明妍而鲜活的名字。我无数次在梦里喊出的名字。

我和副官诧异的望向军门。军门似乎也回过神来，他指着我，对着副官说：

“这才是贵婉应该有的样子。”

 

“军门，贵婉就是贵婉。”

谁都不能说她不好，她亲哥哥也不可以。

她喜欢穿红色的衣裙，明媚而妍丽，就连她手中的玫瑰花束都不及她的美。我无数次的把那一次偶然的相遇画进我的画本里，然后回忆那一天的一切，她的眉眼，她的红色衬衫，她的黑裤子和黑靴子，她身上不俗的香水味，她笑着跟我说一句“好久不见”。

自觉失言的我慌乱而逃。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，原来贵婉在我的记忆中那样深刻。

 

长兄似乎在办公室等我很久了，久到他会生气的那种久。反正他脸上的表情不轻松，看得我心里跟着一紧。

“大哥…我来了。”不敢造次的我十分鸡贼的给他倒了杯茶"您喝杯茶先。"

长兄接过茶杯让我坐下，我就坐在了他对面。长兄的办公室和贵军门的不太一样，说白了就是比军门的办公室更有人气，至少我在他的桌面上看到了我的照片，是我毕业那年照的。

"郁界夫记过处分，你别乐，你是警告处分。"长兄说完上面的处理结果，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，没想到我把自己也套进去了。

"便宜他了，切。"我十分不服气上面的处分，就凭我这精致的鼻子就换来丫一个记过，这也太不划算了。

"蹊言，你再这般行事，我可就打你了。"长兄这么说着，表情认真又严肃。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。

"知道啦大哥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，您可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对我。"我趴在桌子上看他，一般我这个样子长兄都会跟我强调一句："我永远是你哥，"

 

我觉得刚才贵军门的样子很奇怪，就跟长兄提了一句。我问他什么叫做"贵婉应该有的样子。"

长兄说如果小资少爷一直生长在贵家，就应该是我这个样子。我又问我是什么样子的。长兄没回答我，只是叹了叹气。

其实我也蛮想不通的，小资少爷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？身手敏捷学问也好，我还羡慕呢。

"他没长在贵家，与贵军门的感情自然不同于你我。"

长兄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，我刚才一直琢磨事情就没注意，我刚想站起来的时候被他按回椅子上坐好，他又继续说：

"军门大概是羡慕我把你教的这么好。"

"您这是在夸我吗？我会骄傲的。"然后不出意外的我的头上被敲了一记，"哇，我会被敲傻的！"

长兄才不管我是不是被敲傻了，他又坐回原位，递给我一把钥匙。

"回家好好睡一觉，电波的事情有眉目了，晚上你再过来。"

"嗯嗯，知道了大哥。"

我抽走钥匙，伸了个懒腰，迷迷糊糊的往外走。

 

结果就是林副官像是专门堵我的一样，在走廊里拐个弯就很巧合的碰到他了。

我心里直叹气啊，我就知道他身份被军门挑明之后，肯定会来找我的，原本还想着避一避，看来今天是避不开了。

避不开也就算了，他居然要送我回去！我现在满脑子的问号装都装不下了，这是什么情况？！

所以我十分荣幸的被林副官强迫着上了贵军门的车，体验了一把当军门的感觉。

"我以为我欣赏你，所以才选了你到警卫队，原来所有的欣赏都是你的投我所好。"

副官启动了车子，车速不快，向着路东缓缓行驶。

"对不起副官，军令难违。"

我看向他，他却没有看我，只是在镜子里瞄了我一眼。

 

"蹊言为什么帮我。"

"因为你是在军队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。"

然后就是十分漫长的沉默，是的沉默。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，我看着窗外的风景，看见卖栗子蛋糕的西点店已经开门营业了，看街边卖糖水的老伯在擦汗，看药房的员工在仔仔细细的插着门上玻璃。

"就你送你去医院那次？"

"不是那次，是更早的时候，有一次你来新兵营撞上一个低血糖的新兵，然后你给了他一颗糖..."

我想起当时是我头晕不小心撞到了林副官，他没有训斥我，还扶着我去了医务室。医务室好巧不巧的还没人当值，他着急办正事，就给了我一颗糖。那颗糖是橘子味的，好甜好甜，现在我也记得那个味道！那张糖纸还留在我的钱包里呢。我掏出钱包给他看那张已经有些磨损有些破旧的橙色糖纸，他看了一眼就笑的很释怀。

"就因为一颗糖？"

"就因为这颗糖，我才决定留在军队的。副官，是因为留在军队有和你共事的可能，所以我才选择留下来的。"

 

林副官目送我进了屋子，我走到沙发边上，倒头就睡。啊，柔软的沙发。